圍繞李白精神和人格來研究“李白文化”,其要旨是把研究對象置于民族文化傳統(tǒng)的大背景和民族文化發(fā)展的大視野下,來探討李白文化的歷史價值、現代意義乃至未來意義,從而汲取其積極內核,以有助于塑造新的歷史條件下的民族精神,其意義十分深遠。因此,我們決不能以實用主義或急功近利地看待這件事,不能希圖這種研究的應用性效果,更不能希圖李白成為一個當代的“文化明星”。我想,面對“李白文化”熱,這是我們必須保持的清醒認識。其次,是實證性研究方面的成果。這方面最值得關注的是楊栩生、沈曙東《李白(宣州謝脁樓餞別校書叔云)詩題辨識》(以下簡稱“楊文”)。這是一篇挑戰(zhàn)性與嚴謹性兼具的論文。《宣州謝脁樓餞別校書叔云》是李白的名作,為古今讀者所熟知。然而,自從詹鏌先生l983年在《文學評論》上發(fā)表《李白(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叔云>應是(陪侍御叔華登樓歌>》一文后,其結論遂為李白研究界以至唐詩研究界普遍接受。二十多年來,學界鮮有不同意見。楊文可以說是首次與詹鏌先生權威性的觀點進行認真商榷,因而具有挑戰(zhàn)性。楊文考證之嚴謹,可于幾處著力點見之,如:《文苑英華》題注“集作宣州謝跳樓餞別校書叔云”,所指“集”即始于樂史,終于宋敏求、曾鞏的《草堂集》;“蓬萊文章”點出了李云校書郎的身份;李華雖擅纂碑銘,但并不聞名于李白之時,其揚名是至德二載以后事,所以,《文苑英華》以“蓬萊文章”為“蔡氏文章”屬編纂之誤;《宣州謝脁樓餞別校書叔云》與《餞校書叔云》非一時一地之作,等等。這些考證都很見功力。楊文既出,無疑將引起人們對此詩題目乃至內容的進一步思考和認識。由于李白生平家世及詩文版本等傳世原始資料有限,實證性研究在李白研究中一向具有“攻堅”性質。這些年來,研究者們在前人基礎上做出了巨大努力,在這方面取得了不少成果。在這種情勢下,每前進一步都非易事。因此,我們決不要心存僥幸,不要指望突然間會有驚人發(fā)現。只有付出較之前人更為扎實而嚴謹的功夫,才可能有或大或小的收獲,而每一或大或小的收獲都是令人欣喜的。楊文在這方面正是一個成功的范例。楊文之外,康懷遠《“專車之骨”臆釋——兼談李白的大賦情結》和殷春梅《李白(橫江詞六首)與橫江風波題材詩歌》在實證性研究方面也各有所獲。